ASWECAN - 寂寞的恋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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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吴攸然于 2001-10-07 11:57 AM 发表:

寂寞的恋人

这是一个很老套的爱情故事，也许你曾在校园里和旧书摊前为了它落泪无数，或者你自己便是那故事的千万主角之一。但请再为这故事留意哪怕是最后的一回罢，为了它曾经是那样真切地打动着两个人。

“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消失，请你一定要将我忘记。”
“放心罢，我会的。”
…… ……

“你说，如果一下子地震了、或者打仗、或者——反正一下子来了天灾人祸，我们，会怎样呢？”
“会有收容所罢。”
“嗯。”
“那我就会在收容所里，穿着——那一定是冬天罢——穿着那件深色的大衣，让风把黑白格子围巾吹起来打我的脸；背后是瓦砾和尘砂。”
“我蜷在一个角落里，等你来找我。”
“我东张西望，终于看到了绻在角落里的你。”
…… ……

“有个出国的机会，他们说要给我，半公费的那种。”
“你去罢。”
“你不留我？”
“可那是你的前途呵。”
“可有你在这儿呵。”
“我没有绊住你的权利。”
“我已经给你绊住了——我没答应他们。”
…… ……

“地震之后怎么样呢？”
“我出国。”
“回来么？”
“很多年后，当我再回到这个城市，一切都如从前，仿佛根本就没有过地震的。我来到你住的地方。房子和以前一样，只是新的。我走上台阶，按铃。”
“开门出来的已经不是我了。”
“于是我很有些怅然。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，寻了个电话亭。”
“我刚好在给孩子洗澡，”
“还有孩子啊？”
“是啊，就要有个孩子——我听到外头的电话铃声急忙忙跑出来。”
“喂，请问张律师在家么？”
“不好，他应该是个医生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不为什么，反正就是个医生。”
“那好。——喂，请问张医生在家么？”
“我一听到那声音，呆了好半天。”
“喂喂？请问是张振医生的家么？”
“是……不。不过……他现在还没回来。”
“现在轮到我呆了。”
“喂？先……先生你，找……他有什么事么？我帮你转告。”
“唔——”
“等等，他回来了！——快一点，有你的电话。”
“我听到电话里传来掺着水声的小孩子叫爸爸的声音。”
“我是张振。——
“我还在为刚才那个女声而踌躇——喂……喂，张……张医生呵。我是kk。——
“哦！是kk呵。”
“kk！”
“什么？没关系没关系，反正我这里空房间多得是，来罢，朝南朝北随你挑。”
“他挂上电话时，我的已经断了的梦被继续了。”
“我寻到名片上的地址，忐忑不安地叩门。”
“我同样忐忑地开门。”
“沉默。大概有三分钟。”
“而我觉得有永远那么长。”
“kk呵，快进来。——
“于是我机械地走进。我见到一双怯生生的熟悉的目光从我膝盖下面摄入我的眼，它让我不由地伸出手去，却倏地逃走了。——
“kk，我来向你介绍：这是我太太。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kk，我在德国的室友。”
“我的梦终又开始了。”
“孩子，已经长大了呀。”
“是啊。”
…… ……

“那个故事，”
“哪个故事啊？”
“医生那个。”
“怎么？”
“结局怎样呢？”
“我又走了。”
“为什么你喜欢悲悲的结局呢？”
“悲剧卖得出去嘛。”
…… ……

“黑白格子的围巾，是你最喜欢的。”
“可是我把它弄丢了。”
“好了别哭了，就算你弄丢了一百条围巾，也不会不要你的。”
“——但是，当你弄丢了第九十九条的时候我就再也不带围巾了。”
…… ……

“我们结束罢。”
“好。”
“不留我？”
“留得住么？”
“你留我就留。”
“我不留。”
“终于还是不留呵。”
（完了。）
（没有…… ……了。）
（再也没有了。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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休怜漫夜凉如水，莫羡青天冷若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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